道某某

【谢李ABO】玉树琼枝

设定是小谢走后不久,两人都出现了戒断反应,不会开车,写得很菜,ooc属于我


整整三日,华山雪虐风饕。虽已至深夜,白雪却把天色映成青苍,纯阳观中仅亮着的一盏灯也忽明忽灭。趴在桌案前的人睡得极不安稳,显然是陷入了梦魇。

谢云流离开的时间渐长,李忘生也愈发思绪不宁,每夜难以入眠,做噩梦也是常有的事,一闭上眼就是他不愿回忆的场景,醒来却只记得梦中一个面目不清的人、一双猩红的眼。那个人对他张口说着什么,话音却被华山喧嚣的风声吞没了。

在梦里听不清,可李忘生的记忆却极好,他记得师兄出走的那天,是用怎样厌恶、愤怒的眼神看向自己,每每想起只会更加痛苦。近日他却突然开始精神恍惚,起初还以为是太过疲累,可后来练剑时也无法专注,连简单的吐息也紊乱了。他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。

十五岁分化为坤泽后,李忘生也仍未与谢云流分寝,他第一次信期的时候二人尚未确认心意,谢云流舍不得动他,只释放信香安抚,用玉势帮他度过了那次情潮。即使之后二人做过更加亲密的事,李忘生却不曾迷恋身体的欢愉,只眷恋着师兄的气息。谢云流总是能化解李忘生的焦虑和不安,清冽的雪松味,似檀香却不如檀香馥郁,还带着淡淡的松脂味道。被雪松味包裹着的李忘生总是睡得格外安稳。

谢云流走后,李忘生有服用药物,那便不会是信期困扰,他百思不得其解,情况也丝毫不见好转。

他跑到落雁峰去寻雪松,华山有那么多仿若永恒不老的青松,却没有他心仪的那一棵;

他回到房中,只剩下他孤身一人,连枕被上残留的气味也不存;

他只得去到悟道池,任由冰冷刺骨的池水浸透了衣衫,

“夫人神好清,而心扰之;人心好静,而欲牵之。常能遣其欲,而心自静,澄其心,而神自清。自然六欲不生,三毒消灭……”

身上的热意褪去,李忘生的神识也逐渐清明。

之后的每日,皆是如此。



扬州城中

谢云流护送李重茂被朝廷与江湖追杀,昔日里和谢云流称兄道弟的江湖侠士纷纷对他刀剑相向,日夜的逃亡和焦虑击垮了谢云流的精神,几乎失去理智的他带着李重茂,用手中剑杀出了一条血路,昨日才逃到再来镇中落脚。

谢云流来到屋顶,不远处是一方开满荷花的池塘,扬州的夜很静,只能听到蛙声和蝉鸣交杂。

他想起了追杀他的侠士,那群人里,有些甚至都记不得名字、认不清脸,从前却仍然称过一句“朋友”

“哼!朋友。当真可笑。”谢云流语气中满是鄙夷。

“泛泛之交不要也罢!”谢云流这样想着,脑海中却突然冒出前些日子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的李忘生。他想着李忘生的刻板、李忘生的谦恭、李忘生的温厚,他想着自己曾经是如何地对李忘生爱护有加……以往的种种,此刻都化作恨意。李忘生是如何地一个卑劣小人,如何将自己的真心踏碎,又是如何害得自己落到如此境地。

他手心里还攥着从李忘生袖角拽下来的明珠,他是如此地恨,又是如此地不舍。谢云流不断咀嚼着恨意,最终却化成一声叹息,他把那两颗珠子又收回怀中,准备回去歇息。

“谢兄!”李重茂此刻已不复之前心惊胆战的样子,“扬州城近日荷花开得甚好,不远处便有一方,不如……”

“我们如今还在被追杀,你倒是有闲情逸致。”谢云流打断道。他时刻不敢放松,自然没好气地回答。

“过几日我们便要前往东瀛,故国的景色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,所以我才有此建议……”李重茂看着谢云流的眼色说。

“没什么好看的,不过是荷花罢了。”

“谢兄曾经悉心打理屋前的梅花,我还以为谢兄该是爱花之人。”

“前程往事,莫要再提。”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,谢云流便回房去了。

“梅花……”“梅花……”谢云流在房中辗转反侧。

“已是酷暑,哪还有梅花。”他摇了摇头,自嘲一笑。忽然,他摸到自己怀里的珠子,又自言自语,“四季常在的梅花,不是在华山上嘛。”

那株梅花长在华山,开在纯阳,似朱砂红霞,胜过玉树琼枝。

谢云流一行人启程前往东瀛的前一天,探子来报,再来镇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身穿纯阳道袍之人。谢云流接到消息时,面色铁青。

“派人去附近埋伏着。”

原是洛风偷偷下山寻找师父,李忘生发现洛风失踪时已经晚了,派下山去的弟子也找不到人,只打听到谢云流一行人近日出现在扬州的消息。吕洞宾见二弟子日夜忧思的样子,便告诉李忘生纯阳有自己操持,打发他下山去了。

李忘生今日才在再来镇找到自己师侄,刚想教育两句,许久未见亲近之人的洛风见到李忘生眼泪就盈眶而出,嘴里还直道歉,说自己让师叔、师祖担心了。李忘生叹了口气,又心疼又担忧,只得温声安慰。

“方才你我在街角相认时,不远处一直有个人盯着我们,不出所料是温王殿下的人,师兄他也应当就在附近了,一会我们就随机应变,好吗?”

洛风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
两个时辰后,李忘生和洛风果真被擒,被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推进了一间房中,里面坐着的,正是谢云流。

“堂堂纯阳玉虚子,学艺如此不精,竟然被几个侍卫就擒住了,当真可笑。还是说,你认为我走了,掌门之位必然落入你手中,你自可高枕无忧,平日里就疏于修炼了不成?”

李忘生刚想开口,就被洛风抢了先,“不是这样的!那几个侍卫一看就不是师叔的对手。刚刚是师叔跟我说好了,故意被那些人抓住,这样才能见到师父。”

谢云流冷笑一声,“才十七岁就有如此城府,李忘生,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,这纯阳掌教的位置,你当仁不让!”又招呼洛风到自己跟前来,“你不要跟他学。”

洛风不明就里,“师叔他不是这样的,师父你误会他了。”

谢云流明显不愿继续说,于是岔开话题。洛风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,他不懂得朝堂的那些弯弯绕绕,还以为自己这一遭找着了师父就能一起回纯阳,欢天喜地地和谢云流聊着一路上的经历,又因为近来日夜奔波,风餐露宿的,被谢云流哄了几句就睡着了。

谢云流喊了人进来,让人把洛风带下去休息。其间,李忘生都一言不发。

“现在风儿也走了,不用再顾忌,你有什么想说的,说吧!”谢云流并不看李忘生,手里摆弄着桌上的茶杯。

“师兄想必恨极了我,定然是不想见到我,也不想听我说什么的。”李忘生心中是有怨的,自从谢云流走后只是一直压抑而未曾排解,一开口竟然颇有些呛声的意味。

“你有长进了,还是从前的谦恭都是装的?现在倒学会阴阳怪气了!你觉得我误会了你,我又凭什么相信?”

“你不信我,总该信师父,我们回纯阳……”

“我打伤师父那一掌,如何回得去?况且,我怎知这不是你的阴谋,纯阳?哼!怕不是鸿门宴吧!我断不会再信你!”

一时间房内剑拔弩张,天乾天生对坤泽的压制力让李忘生有些喘不过气来,但李忘生强撑着,面上不显,只是近几日忙着赶路忘了服药,梅花味的信香溢了出来。

谢云流感受到自己日夜思念的清逸幽香,脉搏竟突然加快,额头也冒出冷汗来。

李忘生察觉到谢云流脸色突变,上前关切道,“师兄你怎么了?”

“明知故问!还不是你那信香惹得事。近来我常常被此折磨,你呢?现在站在我面前,受到我的信香影响却像个没事人似的。好师弟……李忘生……我真是看错了你!我以为从前你待我皆是情真意切,原来都是逢场作戏!”

“师兄!我……”李忘生一时语塞。“你当真是这样想我的?”

“一个欺师灭祖的逆贼怎样想重要吗?”谢云流咬牙切齿道。

李忘生眼里满是悲凉,“纯阳内忧外患,师父又有伤在身,我怎能不为师父分担?自从师兄走后,身为坤泽,所受痛苦较之师兄只多不少,我只能日日前往悟道崖,在冷泉之中我的思绪才能宁静下来。”

“那现在呢?”谢云流强忍道。

“……戒了。”

“呵!戒了?靠什么戒的?”

“<清静经>”

“你如今还想蒙骗我!”谢云流怒极,无所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信香。

雪松的气味充满了整间屋子,李忘生被压制得动弹不得,捂着胸口喘着粗气,面色也带上了不正常的潮红。

谢云流看到李忘生这副样子反倒是笑了,他欺身上前,将李忘生压倒在塌上,两人挨得极近,谢云流的呼吸打在李忘生耳畔,“你方才怎么说的?<清静经>?”

李忘生觉得自己身上的仿佛不是他的师兄,而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。

“师兄?”李忘生艰难地开口,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就被堵住了唇,分明没有被封住穴道内力,可想要推拒却使不上劲,吮吸声直教人面红耳赤。

谢云流动作不曾停歇,红霞在碧空蔓延,桃花于白玉上绽放。李忘生的泪和汗,沾湿了枕被,他和他蜕去茧壳,相拥在木塌上,松枝刺破了梅花蕊,松脂和花蜜交融。谢云流突然用力,得到一声惊喘,李忘生又羞又愧,咬唇皱眉,只余下呜咽从齿间漏出。

谢云流十分满意地俯视李忘生,嘴角勾起一抹笑,“你方才不是说背<清静经>有用?现在试试?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,老君曰……”

“老君说什么了?好——师——弟——你平日里不是最刻苦用功的吗?背不出来可是要罚抄经的。”

“老君说,修道之人不可沉迷情欲!‘虽然不见人头落,暗里教君……骨髓枯’”

谢云流又一挺身,“错了,这是师父说的,不是老君说的。背错了就要挨罚,此处也没有纸笔,在你身上写,怎么样?”也不等李忘生回话,谢云流便俯下身啃咬起来,粗暴地像是泄愤,温柔地像是诉衷肠。

李忘生眼角带泪,“师兄,何必再折磨我……”

“这种程度便算是折磨?不及你给我的十中之一!李忘生!”谢云流拨开李忘生脸上的湿发,复又开口,“不如这样,你猜出我方才在你身上写了什么字,或是你背一句清静经我便动一次,背完了我就停下。选一个如何?”

李忘生竟不知谢云流还有如此胡搅蛮缠的一面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
“两个都不选便随我的心意。”谢云流的手在李忘生身上描摹着,抚过脊背,抚过蝴蝶骨,抚过纤细的腰身,也抚过白玉般的浑圆。二人的青丝和肢体都交缠着,李忘生只觉得天旋地转,思绪也不知跑到哪去了。

“是李忘生害我的!”谢云流这样想着,他粗暴地报复着。李忘生却连呜咽、啜泣的声音都不发出了,他眼神涣散,只无声地落泪。

谢云流有些慌了,白璧破碎、明珠坠地,他仿佛看到他的一树梅花——被风吹散了。

谢云流不自觉停了下来,他温声喊着李忘生的名字,想伸手为李忘生擦掉眼泪,在他触碰到那带泪的面颊的那一刻,李忘生却好似回过魂来——

“李忘生!”

李忘生突然抓住了为自己拭泪的手,谢云流对上那双含着盈盈秋水的眼眸。

“师兄,你写的,是‘情’字吗?”



扬州的夜极静,微风敲打着窗棂,玉树琼枝相互依偎,荷花摇曳,蛙声夹杂着蝉鸣。屋内雪松、梅花、麝香的气味交融,时而传出轻微的喘息和喟叹。这声音好似穿过又传回,以此往复。

原来是有情人,寻常的布衾,也是鸳鸯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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